美联储主席鲍威尔(Jerome Powell)周四对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强调,美联储控制 40 年来高通胀的承诺是“无条件的”,尽管他承认大幅提高利率可能会推高失业率。
国会议员向鲍威尔施压,询问美联储在加息大幅放缓经济但通胀无法迅速降低的情况下,将如何权衡取舍。
鲍威尔表示,有一些令人担忧的迹象表明通胀预期正在上升,在这种情况下,央行不愿从加息转向降息,直到看到明确的证据表明通胀正在以令人信服的方式下降。
他在周四的听证会上对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说: “我们不能在这方面失败,真的必须降低通胀。在我们宣布任何形式的胜利之前,我们希望看到它确实正在下降的证据。”
众议员 Trey Hollingsworth (R., Ind.) 表示,他担心美联储等待通胀放缓的证据是严重滞后于经济活动的指标。他询问鲍威尔,美联储将如何应对通胀仍然居高不下、“失业率迅速上升、经济增长为负”的情况。
鲍威尔表示, 尽管在不造成失业的情况下控制通胀“肯定有可能”,但情况可能并非如此:“在这种假设的情况下,这将是一个通胀预期会下降的环境,失业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
必须说服民众通胀可以被控制
美联储可能再次面临一个似曾相识的困境:1970 年代中期,美联储面对高通胀积极加息,但在不足以打破高通胀后,不得不采取更严厉的行动。
近几个月来,燃料成本上涨和俄罗斯对乌克兰战争造成的供应链中断推高了价格,加剧了去年已经很高的通胀,原因是经济重新开放和政府积极刺激措施导致需求激增。
自 3 月以来,美联储已三度将基准联邦基金利率从接近零上调至 1.5% 至 1.75% 之间,其中包括上周加息 0.75 个百分点,为 28 年来最大。鲍威尔和与会者已经暗示,美联储下次会议(7 月 26 日至 27 日)可能会再次出现如此幅度的加息。
听证会强调了美联储面临的一个棘手挑战:官员们正在以自 1980 年代以来最激进的速度加息,部分原因是担心物价上涨可能会改变消费者心理,从而反过来助推高通胀。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经济学家认为,对未来通胀的预期可以自我实现,这意味着如果这些预期上升,美联储可能会被要求将利率提高到让货币政策“急刹车”的水平。
鲍威尔周四告诉国会,美国人似乎确实感到放心,至少目前是这样:消费者信心指标显示,人们普遍认为通胀最终会消退。
他在听证会上表示:“总的来说,人们确实预计通胀会回落到与我们的价格稳定任务相一致的水平, 但我们还没有进行过这样的测试。我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经历过长时间的高通胀了。”
鲍威尔强调,让公众相信通胀是可以克服的,这一点至关重要。他告诉众议院金融委员会:“通胀预期是固定的,这很好,但还不够。我们需要降低通胀,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预期将不可避免地面临压力。”
两党扯皮?
为期两天的听证会突出了高通胀的政治难题,美国共和党、民主党的立法者都试图利用通胀这件事来扩大他们的政治话语权。
例如,共和党人试图对拜登总统的努力提出异议,并将今年物价上涨归咎于俄罗斯总统普京(Vladimir Putin)入侵乌克兰的做法,他们询问鲍威尔,战争是否是美国通胀的主要驱动力。
鲍威尔表示:“不,之前的通货膨胀率就很高——是在乌克兰战争爆发之前”。
两党均担心美联储放缓经济以降低通胀的计划将把经济推入衰退,但他们对谁应该承担责任存在分歧。
民主党人警告说,美联储的加息对缓解能源或食品价格上涨无济于事,而且可能会因减缓投资而加剧供应短缺;例如,加息会影响新房建设并加剧供应短缺。
众议员 Ayanna Pressley 表示:“错误的‘药物’可能会造成更大的伤害并使‘患者’病情加重”。她说,由于新冠疫情和乌克兰战争等全球冲击在推高物价方面发挥了作用,这种对加息的下意识反应令人担忧。
与此同时,共和党人指责拜登政府,表示如果白宫采取更多措施缓解供应限制,包括鼓励更多国内能源生产,美联储可能能够避免采取激进措施。
众议员 Tom Emmer(明尼苏达州共和党)在听证会上表示:“我们可以一次又一次地提高利率,遏制如此严重灾难的唯一方法是将利率提高到灾难性水平”。
鲍威尔试图避免在党派斗争中受到牵制,纽约州民主党众议员Alexandria Ocasio-Cortez 斯敦促鲍威尔支持除加息以外的其他方法来降低通货膨胀,例如更严格的反垄断监管或限制政府承包商的价格上涨。
鲍威尔表示反对,他说:“当通货膨胀率很高时,价格限制手段并不奏效。”
在民主党强调了全球性的高通胀之后,密苏里州共和党众议员 Ann Wagner 反驳说:“[我的]地区没有人关心欧洲的天然气和物价是多少,他们只关心他们在曼彻斯特路和Weidman 街区的情况”。
根据旧金山联邦储备银行本周二公布的一项研究,美国目前的高通胀中只有约三分之一是需求驱动的,供应问题占一半左右,这突显出美联储在遏制通胀方面面临的困难。
旧金山联储经济学家Adam Hale Shapiro写道:“在劳动力短缺、生产限制和运输延误得到解决之前,通胀压力不会完全消退。尽管人们普遍预计今年供应链中断的问题会得到缓解,但这一结果高度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