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 DAO 的另类视角：新奇的搜索引擎

本文介绍了 DAO 由于其组织结构而具有的特殊能力，能够作为全新的搜索工具帮助组织更好地发展。并且阐述了公司等级制度的优缺点，和 DAO 组织进行对比，更生动形象的展现出 DAO 的优点和特殊性。

DAO 作为一个协作网络，在未来很可能会展现出其独特的作用。要确定它的角色，就需要跳出现状去思考。就像蹒跚学步的孩子迈出第一步一样，今天的 DAO 还不成熟、不稳定，并很可能绊倒。

虽然很想一笔带过，尤其是在「严肃」的创新领域，但它们的结构的确使它们具有独特的能力，能够作为载体去探索发现新事物。我们将简要介绍它的结构，并完成以下几点：

DAO 作为全新的搜索引擎，使许多合作团队收集和整合基础信息，从而 更有效地探索搜索空间。

搜寻新奇事物 — 发现的另一范式

设想自己现在在湖边，你尝试达到彼岸，并必须通过跳过地面的垫脚石来做到这一点。然而，大雾弥漫，你只能看见脚边最近的垫脚石。随着你踏着垫脚石往前进，海岸逐渐消失在你身后。

前进途中，你的眼前出现了分叉口，你将做出决定。哪条路是最好的呢？尽管大雾让你看不见任何一条路将通往何处，但你必须做出选择。

斯坦利和雷曼（2015）将以上案例与搜索发现类比。湖泊代表了所有可能性的抽象空间，而垫脚石表示导航策略。你的旅程是在这个充满了所有可能性的空间中不断探索的过程。问题在于，当你不了解前方的路，你该如何前进。

我们可以通过将所有可能性的空间视为一个房间来重新定义这一点。现在将你自己想象成画家，在房间里尝试创作成为下一个莫奈。作为一个搜索空间，我们这颗稀有钻石早已经在那里。你的目的是绕过众多毫无意义的死胡同并找到它。

当你创作时，你在房间中搜索。每当你访问过一个房间，你的作品将会受到这些房间的部分影响。如果你花时间研究现代主义，你很可能会受到它的影响。没有去过水彩角，你不太可能会发明它们。湖泊问题再次出现在这里。如何成为莫奈？垫脚石将引导我们通往何处？

我们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思考所有复杂的领域。我们知道只要到达彼岸就会有新发现。不幸的是，我们只能看见脚下的垫脚石，除此之外，我们无法看见任何东西。

例如真空管，没有人知道它们会启用第一台计算机。只有在真空管和相关的计算被发现之后，才逐渐出现可以使用真空管启用电脑的可能性，以便有人能够将其联系在一起。如果你在 1800 年代就着手制作计算机（就像查尔斯・巴贝奇所做的那样），那么您不太可能获得这种洞察力。

我们倾向于将中间步骤设定为达到终点的小目标，并将这些小目标当作达到终点的垫脚石。然而，在我们不了解自己处在什么情况的时候，这些小目标很可能会使我们陷入困境。

完全有可能的是，向目标靠近实际上并没有增加目标函数的值，即使这一举动使我们更接近目标。 《为什么伟大不能被计划》 —Stanley & Lehman (2015)

再举个教育的例子，我们根据考试成绩来衡量教育的进步，假设更高的考试成绩意味着我们变得更加聪明。「数学成绩提高了！这很好，对吗？」错误。通过评估优化数学成绩，迫使我们将精力花在那些短期能够提高成绩的事情上，但这会阻止我们探索更大的搜索空间。

那么有其他选择吗？当然，新颖性搜索就是一种非客观的搜索形式。与其踏向看似通往终点的垫脚石，不如简单的收集通往有趣方向的垫脚石。专注于新事物，无论它将带你去往哪里。

因为最终你必须获取某种新知识才能继续创新，这意味着新奇搜索是一种关于它发生的世界的信息积累器。搜索进行的时间越长，最终积累的关于世界的信息就越多。

《为什么伟大不能被计划》 —Stanley & Lehman (2015)

你收集的每一块垫脚石都会带来新的可能。新的想法往往来自于现有想法的结合：将不同的垫脚石组合在一起。时不时的，某种组合就会将你进入全新的环境。

你收集的垫脚石越多，你能创造的组合就越有趣。你不能预测它们将带你通往何处，但可以预测的是，只要你坚持下去，你最终会达到一个有趣的地方。

聚焦和扩展

公司和 DAO 都无法简单地进行描述。然而，它们的核心结构具有不同的组织特征，使它们在未来的创新中发挥不同的作用。

公司是追求单一愿景的融合性工具

伟大的想法往往来自于收集并综合了一系列不同寻常的垫脚石的独立思想。

公司采用等级制度，由一个人领导，并最终负责决策。对于那些需要很多人的力量才能实现的想法，公司是实现这类想法的理想结构，因为领导者有权优化资源来追求他们的愿景。

这是特点而不是 bug，它使公司能够很强大，但同时也可能让公司很脆弱。具有远见卓识的强大领导者可以领导公司取得令人难以置信的成就；而一个鼠目寸光的软弱领导者无法取得多大成就，实际上还可能会对公司造成伤害。

在任何情况下，公司的重点都是团结每个人以实现特定的目标，使每个人都朝着共同的目标工作。这就是「强强联合」，即每个人都共同协作以实现一个趋同的结果。

领导者将他们的愿景提炼成易于理解的东西，并称之为目标，而团队的其他人各司其职，都朝着这一目标共同努力。如果缺少这样一个目标，强烈的愿景就可能被稀释成马赛克。

公司使用目标追求趋同的结果

等级制度的优势在于能够让集体共同追求领导者提出的单一愿景，通过协调个体工作，来实现共同目标。为此，公司必须仔细定义想要解决的问题，并通过分解目标衡量总体进展，以此保持高度专注。

然而，公司并不会去尝试涉足与其目标不符的垫脚石，因此会降低很多可能性。这又进一步让公司丧失了组合的可能性。

DAO 是一种探索领域的扩展工具

DAO 是由节点和链接定义的网络，对应于人和关系。

网络具有灵活的拓扑结构，可以根据变化灵活更改，采用的形状会随着时间演变更新。领导力根据实际情况分配，个人有权做出能够改变组织结构的有意义的决策，而无需获得许可或达成共识。我们可以将这种能力称为自组织能力。

想象像民主国家那样布置大型网络。国家由许多个体和组织组成，这些个体和组织为它的成长和改进做出贡献。然而，一个国家的复杂性使得没有任何一个实体可以将其作为一个整体来欣赏，即使是总统也不行。

相反，每一个实体都融入在其自己的环境中，比如当地社区、企业或社交圈，并以自己的方式理解国家，从而做出影响所处环境的决策。随着他们做出决策，例如创业，对政府进行投票或者建立新的关系，网络的结构会相应地发生有意义的变化。

同样的，在一个成熟的 DAO 中，个体能够理解网络的局部，但他们无法将其作为一个整体来理解。个体会以自己的方式来理解 DAO，并可以在不需要考虑整体环境的情况下，探索能够影响自己环境的方向。- 随着他们做出决策，网络的结构将相应的进行自组织。

网络由于这种机制从而具有信息优势。每个人都比任何人更加了解自己，并自己决定如何才能最好地做出贡献。

…… 很明显，个人努力的各个方面 —— 天赋、动机、工作量和专注力，在每个人一整天的时间里，都会小幅度波动，更不用说几个月，因此无法对它们进行规范和定价。…… 采取等级制度的组织是一种会丢失的媒介。所有可能与每个生产要素的决策相关的信息，但没有以一种形式或在一个地点引入，使其有权「计入」代理人的决策…… 就会丢失。

科斯的企鹅 —Yochai Benkler (2002)

网络还能更有效率地分配成员，因为任何人都可以担任任何角色，并且网络可从最佳组合中受益。

…… 对于任何给定的项目集，即使不改变资源和合作者，不同的人的生产力也会不同，并且波动性很大。同行生产比公司和市场更有优势，因为它允许更大的个人群体搜罗更大的资源，以寻找材料、项目、合作和组合。

科斯的企鹅 —Yochai Benkler (2002)

同时，代币创造了一种「弱对齐」的机制，网络中的每个人都有动力来增加网络价值。然而，实现该价值的方式尚不明确。

因此，DAO 不适合追求单一的愿景。它们针对同时探索许多不同的愿景进行了优化，个人可以根据其自身情况作出不同的决定。这是一个特点（而不是 bug），将是未来网络的动力源泉。

有些人并不能适应这种想法。「没有人来领导！」。「没有路线图！」。相反，这恰恰是重点。成员都是自主的。自治不仅来自智能合约逻辑，还来自分布式自组织的连续过程。

DAO 是许多弱结盟团队的容器

DAO 和公司因核心结构不同而具有不同的组织特征。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它们是相互排斥的，恰恰相反，DAO 可以被视为许多弱对齐层次结构的容器。

伟大的想法往往来自个体思维，领导力是人类有效协作的必要条件。层次结构经过优化，使强大的领导者能够取得丰硕的成果。DAO 无法绕过这个事实。层次结构之所以有效，是因为它使领导者能够结合团队的贡献。

具有不同想法的领导者会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人群中，人们同样会很自然地追随他们所信仰的领导者和事业。DAO 不是取代层次结构，而是创建一种机制，通过该机制，单个组织可以允许多个层次结构的团队同时探索不同的方向。

动作的局部对齐，从全局异质到局部同质。我们可以在任何地方观察到这种模式，从磁性到人类社会

由于群体思维，在等级制度中往往会出现以下问题：逐渐无法考虑其他观点。

同质群体擅长做他们擅长的事情，但他们逐渐失去研究替代方案的能力。

群众的智慧 —James Surowiecki

在网络安排中，每个团队根据自身情况理解自己的方向，并贡献他们认为会增加其价值的东西，而不必局限于单一的愿景或叙事。不需要达成共识或妥协，因为每个小组都有权自组织。

… 最好的集体决策是分歧和竞争的产物，而不是共识或妥协。

群众的智慧 —James Surowiecki

通过这种方式，单个 DAO 可以被视为一个多组织网络。在过去，由于缺乏协调所需的技术，这些结构一直难以存在。现在，可编程代币的弱一致性为每个团队提供了合作和共享信息的动力，而开放的区块链使信息共享变得越来越容易。

其关键原则是分散在多个（通常是小型组织）或组织的一部分中的成员之间的异质（或，使用另一个术语，「panarchic」）协作。 网络设计在历史上一直存在，但多组织的设计结构现在能够获得力量并走向成熟，因为新的通信技术让小的、分散的、自主的团体，能够在比以往更远的距离和更多的问题领域中进行协商、协调和联合行动。

部落、机构、市场和网络 —David Ronfeldt (1996)

未来的 DAO 将同时从这两种组织的最佳状态中受益。强大的、统一的等级制度，在局部范围内实现趋同的结果，同时可以探索许多不同的方向，从而相互合作，改善整体的状态。

DAO 使许多弱结盟团队能够通过合作探索搜索空间

探索的工具

让我们回到寻找莫奈的过程。我们知道它就在某个地方，我们只需要找到它。

黄昏的 San Giorgio Maggiore，克劳德・莫奈，1908 年

正如我们所确定的，当我们不了解自己处在什么环境下，目标并没有多大用处。相反，在我们不知道会在哪里停止脚步的时候，我们应该收集能够通向有趣方向的垫脚石。

公司通过使用等级制度来追求单一的愿景，帮助我们在单一的垫脚石之间跳跃。然而，公司很难获得该愿景以外的东西，因为同样的机制阻止了对更广泛搜索空间的探索。

DAO 的魔力在于，可以使许多合作团队收集不同的垫脚石来拥抱复杂性。这些垫脚石可以在新的环境中共享、重用和组合，从而引领组织走向新的方向。

DAO 以人和信息为其组成部分，是一个探索并生成发现的系统。

一个生成系统…… 是一个零件包，有关于这些零件的组合方式的规则。几乎每一个「整体系统」都是由一个「生成系统」生成的。如果我们想制造作为「整体」运作的东西，我们就必须发明生成系统来创造它们。

系统生成系统 —Christopher Alexander (1968)

因此，DAO 是一种开放式的进化机制。或者说，进化具有开放性：不仅能够针对当前的方向生成解决方案，并且能够逐步开拓出新的方向。

… 我们没有将开放性视为进化系统的现有条件或属性，而是将它们视为进化本身的结果。

进化的开放性，而不是开放性的进化 —Pattee & Sayama (2019)

因此，论点的核心是：DAO 是新奇的搜索引擎，通过让许多合作的团队收集和整合垫脚石，从而更有效地探索一个搜索空间。

这种能力表明，在未来的创新中，有一个独特而有趣的角色。我们最终的结果是不可预测的，但可以预测，结果是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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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笔记：

DAO 当前还处于萌芽期，仍然不够成熟，并且人们对其知之甚少，但是其核心结构和运作方式，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DAO 的自治属性，可以让成员根据其兴趣进行不同方向的探索，多个具有不同愿景的个体和组织能够为组织创造更多的路径，因此 DAO 天生就具有拥抱复杂性的特性，复杂性越多，可以创造的组合越多，因此产生创新的可能性也越高。DAO 内由拥有相同爱好和兴趣而组成的组织中，会形成优秀的领导者，领导者可以发挥其领导力并团结成员向着共同的愿景奋斗，因此 DAO 可以从两种组织的最佳状态中受益。DAO 通过代币经济对成员进行激励，以此将成员聚集在一起形成「弱结盟」的组织，而爱好和激励会共同强化组织的结构和关系，每个人都可以根据自身情况从而做出最有价值的贡献，自下而上地做出贡献可以避免消极怠工和敷衍了事的情况，因此做出的贡献将更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