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
专访胡润富豪王明鎏：当挖矿不再暴利，我们该如何稳着陆？
文 | 黄雪姣
王明鎏身上的标签很多：
在 2008-2014 年间，关注一级市场的王明鎏成功参投了众安保险、Uber优步等系列独角兽项目；
2017 年，王明鎏创办区块链基础设施服务提供商——毛球科技，至2018年获得由清华同方旗下的基金同方厚持资本、艾瑞资本、长江金控等机构领投的上千万美元A轮融资；
昨日（10 月 20 日），王明鎏又以 105 亿元的身价登上《2020胡润百富榜》，在区块链领域仅次于币安赵长鹏（210 亿）及比特大陆詹克团（110 亿）。
……
从出众的投资人到成功的创业者，从 80 后富豪到百万负荷矿场主，这些身份奇妙地融合在王明鎏身上。
早年，王明鎏留学美国和加拿大，并在温哥华房地产开发中赚到了第一桶金。归国后，王明鎏先后进入全球顶级投行黑石、花旗银行，成为了花旗享有行长级别权限最年轻的员工。
此后，王明鎏开始了投资和创业的生涯。继投身共享玩具项目后，王明鎏因投资比特币而了解到区块链及其算力基础设施。
凭借着以往的投资经验，王明鎏迅速嗅到这个朝阳产业的机会，毛球应运而生。
经过3年发展，毛球已成长为拥有 400 人规模的企业，其管理的超算服务中心遍布四川、云南、新疆、内蒙古等地，总计装机容量超 50 万台，用电负荷接近百万千瓦时。
尽管如此，毛球科技在圈内仍是一家低调而神秘的公司，人们能看到它的招商广告，却较少听说何人使用其托管服务。这与它面向企业客户和高净值个人的产品定位不无关系。
近日，Odaily星球日报就和这位“百万负荷矿场主”、“比特币的长期投资者”进行了一次深度对话。
和其他大矿工一样，王明鎏有钱而低调、投资偏理性，是个长期主义者。
在谈话中，王明鎏介绍了自己洞见财富密码的方法，分享了自己投资、创业及管理财富的准则，也探讨了矿业 3 年来的嬗变和出路。
对于比特币的未来，他以肯定的语气断言：“当前的宏观，对比特币的发展来说是一片祥和，没有消极因素，价格上涨只是时间的问题。”
为何他如此笃定？下一个“财富密码”会出现在哪？我们不妨往下读。
投资Uber：不是有钱就可以投进去
Q1：在区块链圈子外您是非常成功的投资人，投资过的明星项目包括众安保险、Uber优步等等，您能介绍下您入股这些项目的机缘吗？
王明鎏： 我 2008 年回国后对 VC、PE 这块一直很关注，个人财富还是有一些的，所以也作为 LP 投钱给鼎晖、赛领、真格等国内一线基金。他们针对大 LP 会给到市场抢手项目的额度，但要是个人投资者的话并不是有钱就可以投进去的。
投众安也好，Uber 也好，都是看中了互联网变革传统业务的趋势，凡事顺势而为嘛。
Q2.1：您刚也提到了趋势，想问您的投资偏好是怎样的？
王明鎏： 我是看好的就会偏激进的类型。
对于我这类人来说，人脉圈、履历和眼界可能会比别人稍稍多一些，所以在投资选择上应该是比普通人更广阔一点的。
一般老百姓投资，更多的是买理财产品，这些我就没必要去做了。所以我一定是偏冒险的，大部分都投股权。
然后在选择项目时会信奉几条准则吧，一是挑选领域，选对了赛道就是选对了趋势；二是看该赛道上的头部企业，往往后期能上市的都是细分赛道里的前两名；还有就是看团队的背景、初心以及综合能力。
Q2.2：您是自己或者是有个团队来做投资吗？
王明鎏： 这就是为什么我选择头部的 PE、VC 机构，它们能带给你很多原本没有的资源和专业性。
往往越牛的公司和团队，越想找牛的投资机构，所以越出名的机构就越能吸引好项目，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不止有渠道优势，头部机构的尽调团队也非常专业。我也是以他们尽调团队的意见作为主要投资参考，然后基于他们 DD 得到的材料，我的团队以及我个人再进行二次的消化和进一步考察和论证。
其实我做事的重要方法论之一是调动头部的人才和资源来帮我做事，正所谓术业有专攻，你无法样样精通的时候，怎么找到这样的人和资源为己所用，这也就足够了。
Q3：看您之前谈过一个感悟是，商业的本质就是通过信息不对称获取利益。我很想知道，当您看到一个机会时怎么去判断是机会，未来会有更多人更多钱涌入，而不是自己就是接盘的那个？
王明鎏： 还是以亲身实践来讲吧。2008 年之前我在加拿大温哥华留学，对当地的房地产市场略有了解。然后我看到了国人在当地买房的旺盛需求没被充分满足，这是当地的房地产开发商们没意识到的，说白了这就是典型的信息不对称，我比他们更了解中国人，我也比大多想在温哥华买房的国人更了解当地市场。
具体来说，2006 年的时候，经过将近 30 年的改革开放，中国的经济实力和人们的富裕程度已经上升了几个台阶，出国留学或是移民海外的热潮也渐渐兴起。
但他们在海外往往没办法买到或者修建一栋自己想要的房子，修的话要求你对当地的政策、土地交易流程和建筑标准十分了解。
买的话，大家不是很喜欢买那种建了几十年的二手房，都想买新房，而且很看重是不是拥有土地所有权。
所以针对这些需求，我们就成立了公司，去拿地重新规划。
拿地的时候也充分考虑到国人的要求，是不是靠近学校，这在国内叫“学区房”，国外之前是没有这个概念的；还有就是社区周边的配套，是不是有华人超市，中国餐馆等等；设计上也会充分去满足中国人对坐北朝南等等生活习惯的需求。
就这样我们成了加拿大第一批面向华人的房地产开发商。所以说，你比别人知道的更多的地方，往往就蕴含着机会。
Q4：您投资至今，总体的投资回报率怎么样？
王明鎏： 这个东西有高有低，平均来讲肯定很高，因为入场很早嘛，从 2008 年就开始投 PE、VC，2009 创业板上的时候也赚了不少，还有后面买卖比特币、做矿场。
坐拥百万负荷矿场：“这个生意太好了”
Q5：在数年的投资生涯后您再度转换身份，作为一个创业者投身到到行业的构建中，这种转变背后有哪些驱动因素呢？
王明鎏： 这几年主要是做两个版块，一个是游戏制作；另一个是区块链基础设施服务提供商，就是大家俗称的“矿场”，今天可以细说下这第二项。
就像前面提到的，我进到这个领域的机缘就是投资比特币。2016 年年初的时候，我买了价值上百万美金的比特币，作为个人资产配置的一个篮子嘛，当时的价格我记得是 400 多美金一枚，现在我们都知道，那时比特币已经进入牛市周期的上升通道，比特币不停地涨，特别是到了 2017 年以后赚钱效应越来越高，我是也从那时开始关注这个行业的。
投了二级市场后就想继续进军一级市场。就拿国内的资本市场来说，你说投资二级市场和一级半市场，哪个亏钱的机率大？答案很明显，肯定是二级市场。那么投资一级半市场和做一家公司的原始股东，你说哪个亏钱的机率大？答案肯定还是前者吧？
放到区块链行业也是一样，炒币不如投资挖矿，投资挖矿不如自己挖。所以 2017 年我就开始买矿机，找电建矿场。
建矿场这个要特别说一下。我最早是买矿机放到别人家的矿场托管，但后来想想还是自有矿场比较经济实惠，因为挖矿是同业竞争，而且不像现在，那时大家大部分都用同一款矿机（蚂蚁S9），同等体量的矿工的耗电量几乎是一样的，那是什么要素决定谁更能赚钱？就是他用电的价格。
所以我们就开始往上游去找物美价廉且稳定可控的电。我是四川人嘛，本地因为有大量弃水电/冗余电吸引了大量矿场，在业内也被称为“矿都”。很快我们就拿下了第一个电力资源，当时也没有很多经验，一不小心就拿多了，所以也喊了朋友过来托管，完了还有空余。
到了 2017 年下半年的时候，比特币一步步走向牛市之巅，我们的机器开着还是转手卖掉都在大量赚钱，剩余的矿场机位很快也被哄抢一空。
那几个月市场变化太快了，到了 2018 年 Q1-Q2，比特币、以太坊等主流数字加密资产就一路下跌。挖出来的币是越来越不值钱，但原本不以为意的矿场反而赚钱了。
那时候矿场少，签之前要求客户交一个月定金，当时一签就签一年的托管服务合同，电价也是定死了的，所以币价的短时波动基本不会影响到它，可以说是这个系统里唯一的“反脆弱”投资品。
到了 2018 年下半年，币价继续下跌，击穿了矿机的关机币价，客户几万的机器基本就挖不动了，我就说你停掉再启动容易坏，一些客户就说那你拿去挖吧。
说实在的，大家最惨淡的时候，我们是过得相对不错的，因为我在用最便宜的矿机、电价和较低的全网算力挖矿囤币。当时还以极低的价格买了很多处置机器，接着丰水期和小牛市就来了。
所以我觉得矿场这个生意太好了，可以说是一本万利，这也奠定了毛球做矿场托管这个业务的基本点。
Q6：那毛球当前挖矿业务的类型可以大概介绍下吗？
王明鎏： 大致可以分为 ToB 和 ToC 两块。
ToB 主要和一些成规模的金融企业，比如股权类、担保类、融资租赁类的企业联合挖矿。
他们以债权、股权或是融资租赁的形式投资我们的专项基金，由我们来负责运作，包括如何合规的立项拿电，如何通过较好的地方资源确保矿场供电的稳定，如何建设标准化矿场、组建专业化的运维团队，如何通过精算因时制宜地配备不同类型（GPU or Asic）、不同制程（16nm or 10nm）、不同品牌、不同时间（期货 or 现货）的矿机，以及后期为客户提供的一系列诸如套保、量化这样的金融服务，整个它是一项系统工程。
这其实又回到之前说的信息不对称，这个生意能做，就是基于我们比大部分人更了解怎么挖矿。
再说 ToC，很多人一听可能会觉得这是个重人力、重运营、重推广的事，也就是通常人们所说的“苦差事”。但其实我们的产品是面向高净值个人的，通常都是 5000T 起投；当然，如果我们的员工或者朋友过来也可以一两百 T 起投。
当这个客户的投资额达到 500 万以上，我们将会提供定制化的云挖矿产品。需要说明的是，我们这个产品和和大家普遍理解的云算力完全不同，云挖矿不光指挖矿的矿，还加上矿场的矿。这就是说，他投的钱将会分别用来购置矿机和矿场。
比如说有个客户投了 1000 万，我们会根据他的风险偏好来分配资金使用比例。比方说，他的风险偏好高，那么我们可能会建议他用 900 万去买矿机、剩下 100 万就用来建设这批机器所对应用电负荷的矿场（举个例子，实际配置比例还需精算），这样赚币的效率可能会更快一些；如果客户侧重求稳，希望一年有个 15%-20% 的收益就行了，那我们可能就会推荐他拿大部分钱用于修建矿场， 剩下的钱去采购矿机设备，币价行情好的时候矿机会赚不少钱，但如果币价要是不好，矿场也能为其产生稳定的现金流，有效抵御风险。
对于毛球来说，我们也不会前置收你任何一笔 carry，而是在客户回本后再按照事先约定好的，从客户超额收益的部分获取一个合理的分红奖励。
Q7.1：以您之前的阅历和所具备的资源，很好奇在挖矿过程中有遇到过大家常见的“坑”吗？
王明鎏： 有的有的，最典型的“坑”就是施工团队，一“坑”坑个几千万。
我们走的是集约化路线，就是找一个施工方把同一个流域的几大矿场都委托总包了，施工总包合同价值都在几千万以上，这样无论从建设成本、管理成本等等来看都是最优的。
上次就遇到一家老板叫李某某、叫路**泰的企业，出现了系列问题，比如偷工换料，把铜线换成铝线，变压器不是买的国标而是自己组装。
正常一台变压器成本十几二十万，自己组装的能便宜个 10 万，但是很容易出问题。那你算算，5 万千瓦时的矿场至少需要几十台变压器，这不就吃掉几百万了吗？他们还不跟现场工人结清劳务费，最后农民工都来找我们。
这家真的没有职业道德，据我所知骗了很多矿场主，我们已经起诉了，法院正在受理中。
Q7.2：那发现的时候，矿场是不是已经运行了，导致停摆了吗？
王明鎏： 说对了，我们团队发现了问题后立马把它驱逐了，再请其它专业的施工单位来二次整改。但有个问题是，不少场地早早就被客户预定了，客户交了定金，我们和他们对赌，要在丰水期开始几天内全部跑起来，所以后面也给客户赔了不少钱。
Q8：你们自己的算力、用电负荷现在大概是什么级别？
王明鎏： 我们的算力还是挺大的，整个毛球预计在今年年底使用的负荷将达到百万千瓦时，机器的话我们现在的托管规模是大几十万台的规模。
当挖矿不再暴利，矿工应该如何稳着陆？
Q9.1：看到毛球科技主页上挂了你们矿机租赁的回报率，距历史最高回报率已经超跌了，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矿业的高投入、长回报期、低利润率的现状。您能向我们推导下，这个过程是怎么发生的？
王明鎏： 就像你看到的，这行的利润率是直线下降，从矿机销售、矿场托管到纯挖矿，生意都很难做。
而且我认为，未来托管行业的竞争只会越来越大。正所谓“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回望过去，以丰水期托管电价为例，电价从 2017 年的 5 毛-6 毛/度到 2018 年的 4 毛-4 毛 5/度，再到去年的 2 毛 5/度和今年的 2 毛/度左右。
现在我可以非常肯定地说，明年一定会再跌。我们把中国大部分矿场的负荷加了一下，再推算机器的更新换代，现有矿场的体量远远大于需求。
现在就是我们所说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像 S9 一类的大批老矿机将在这个月丰水期之后关机下架，新的 Asic 矿机产能因为要让位 5G 等原因，在短时间内也无法规模化量产来满足市场更新换代的需求；老的以太坊显卡机在今年底内存要从 4G 升到 8G，因为良品率和品控等原因，很多矿工不会冒险花钱去升级。大部分人会转手把它们卖掉，比如把 1000 台卖了换成两三百台全新 8G 的显卡矿机，总之，机器的数量也就是托管的需求量会大幅下降。
如果要总结导致这个过程的成因，我认为有 4 点：
首先，行业不断壮大，挖矿难度不断上涨；
第二，币价长期萎靡不振，牛市永远比熊市少；
第三，大机构进来以后，供大于求；
第四是我认为最重要的一点，这个行业的信息不对称正在被夷平。
发生上述第三点的情况就是因为信息的不对称， 就像我经常说的，“这就像个围墙一样，外面的人仍觉得挖矿、做矿场基建有暴利，削尖了头想进来，而围墙里面的一些人已经想挣脱出来了”。
当然，随着行业的发展，这种信息 Gap 会越来越小，比如说到了明年，招商难会变成一个普遍性问题，那这里面就不会有那么多热钱了。当然，相较于传统的生意，它的收益率还是很高。
这是任何一个新兴行业都必须经历的过程，从前期的野蛮生长到价值回归，问题是你能不能在回归的时候，把自己的基本盘做大。
就拿毛球来说，我们 2017 年刚做的时候只有十几万千瓦时的负荷，虽然暴利，比如说年化收益率超过 100%，那么总利润又能有多少呢？到现在利润率虽然相对变低了，但基本盘规模化只要起来了的话，总利润一定是增加的。
总之，现在是从业者苦练内功、夯实基础的时候，我相信，活到最后的企业一定会收获很大。
Q9.2：刚您提到一点，比特币的算力其实是不断上涨的，您觉得到年底或是未来一年有可能会涨到多少？
王明鎏： 其实价值投资者不会过度关注算力和难度增长。涨得快未必就不好，这表示有更多的人看好它，但对短期投资者来说相对会比较难受。
Q10：作为“长期主义者”，毛球会如何应对这些短期挑战呢？
王明鎏： 从中长期来看，我们都有相应的策略。
长期来看，毛球科技会通过战略投资或是深度合作的方式，和产业链其他环节构筑起协同效应，加大自身业务的深度。
毛球是做矿场新基建的，那我可不可以去投一下，或者去做一下上下游的企业，比如矿机芯片研发生产的企业，一旦芯片流片成功，就会成为毛球在整个区块链新基建生态闭环里的重要组成部分。两者联合，既能促进这家企业矿机的销售和托管等售后服务，反过来也可以为我的矿场带来源源不断的托管客户（这些企业的重心不在矿场基建）。
还有一类是基于矿工矿场的金融衍生品，这些我都是愿意去参与投资的。
矿工套保的需求已经被证实了，现在存币生息的理财产品也渐渐火起来，可以想见金融的渗透率是将会逐渐加深。对于这些数字加密资产领域的创新型金融公司来说，它们在客户心中都会遇到一个普遍性担忧，也就是信用或是信任问题。这些担忧和客户以及这一类金融公司的好与坏无关，本质上是因为这些公司大部分都通过“中心化运营模式”来管理客户的数字资产，对吧？没人能保证它们不会跑路，同时，又因为当前还不受法律监管，它们的违约成本是相对较低的。但是和毛球合作以后，在某种程度上就能获得基于某种实物资产的信用背书。
举个例子，我的托管客户可以放心地把挖出来的币放到毛球自营或是战略投资/合作的金融产品上，完全不用怕跑路。他可以看到毛球有这么多矿场和矿机，再加上在这个行业的口碑以及我们的股东们做背书，我们要是跑路了，违约成本明显更高对吧？所以，我希望通过毛球这个品牌赋能一些真正有想象力、有专业能力的金融团队，去为矿工去提供一些更优质的金融衍生品服务，让这个行业变得更健壮。
近期，我们一面会对自身产品&服务提档升级，一面会推出面向中型投资者的“联合挖矿”产品，这种创新模式还是可以讲讲的。
提档升级本质就是增强我们的内功，前面也提到了这个行业竞争会越来越激烈，那么当选择权留给客户的时候，他一定会优中选优，选择更有品质的、体验感更好的。所谓提档升级，就是对我们的软硬件进行重新升级，无论是网络部署、面向客户的实时监控系统，还是满足不同需求的金融衍生品服务，都是我们按照预定计划的推陈出新。
第二块是在原有的基础上优化毛球联合挖矿的产品，使它能更精准地面向更多的个人、中型投资者，敬请期待。
Q11.1：那反过来看，您觉得挖矿产业链里有没有哪个环节仍然还有“美差”？
王明鎏： 那肯定是金融了。金融的渗透率是一年比一年高，2019 年一定比 2018 年高，到 2020 年年初以后达到一个峰值，但 3·12 大暴跌又再度导致很多人不敢用。这件事或多或少都是个短期的消极因素。
但是抛开“开杠杆——被爆仓”这个结果，你会发现是什么？根本原因不是产品的毛病，而是投资者在贪婪的同时缺乏对冲风险的手段。看你怎么去理解了。我相信越是有暴涨暴跌的市场就越需要像是套保这一类的衍生品，来降低未来预期收益的波动性。
Q11.2：像您或者毛球并没有加很多杠杆？
王明鎏： 我从来不做任何关于加杠杆的事。我是做长期的，短期波动对我没有多大意义，因为今天比特币涨到 2 万美金我也不会卖。卖了之后我又拿着钱干嘛呢？所以我更希望币价能缓慢但稳健地成长，而不是大涨大跌，会很伤这个市场，让人不敢进来，这样共识就越来越小，那如何支撑比特币涨到 5 万美金 10 万美金。所以我不做杠杆。
第二个客观原因在于，我的规模相对较大。
打个比方，我给你 1 万块去炒股，如果收益率能达到 50%，那我相信不是你牛，而是胆子大、运气好。但如果再给你 1000 万，你能给我同样保证 50% 的收益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因为不同的金融资产规模伴随着不同的投资策略。
大矿工何以成为大矿工？
Q12.1：业内的话都知道您是不差钱的挖矿大佬，您能和我们描述下大矿工群体有哪些特征吗？
王明鎏： 大矿工都很有实力和低调。而且一定是中长期主义者，投资偏好会更为理性和谨慎。
短期主义者你就拿着钱直接去二级市场炒不就完了，2018-2019 年会有拿着几千万进场买币的投资者，这几轮不都被市场吞噬了？反过来，做公司就会慢一点但稳妥些。
我觉得我们挺简单的，很多大矿工之所以现在还在，第一是因为我们运气好，第二是因为开矿场挖矿逼迫我们被动地拿住了币。真心不是因为我们干了多么牛的事情。
凡是那种自认为聪明的人，在市场出手的频次就会越多，市场上肯定会有比我们更聪明的对手盘，那这个结果就不得而知了。
我们不会做太多的创新，坚持我们囤币的初心就好了。我相信，数字资产终将在未来几年里成为人类资产配置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最后还想补充一点，大矿工很多都闷声发大财，哈哈。
Q12.2：您觉得您和其他矿工有没有一些不太一样的地方？
王明鎏： 我不太喜欢喝酒、社交以及出席行业内的活动。
这个行业最主要的就是把趋势看明白，不像很多行业那样要跟很多投资人、媒体打交道，去路演去宣讲来拓宽渠道。即使需要，我们团队的小伙伴也完全能够胜任。另外，这几年我们毛球科技在行业内也小有耳闻，别人要来始终会来的。
我偶尔也会和一些矿工喝喝茶，但爱喝茶的人毕竟不比喝酒的人多嘛。
Q13：想知道您在比特币挖矿之外，在区块链世界有没有一些投资、看好项目？
王明鎏： 2017 年的 ICO、2018 年的 EOS 和 2019 年的分片技术项目，都有参与的。现在就不太会去参与了。
只能这样说，在这个行业呆的时间长了以后，就把很多事看的更透彻了，现阶段很多项目至少我是看不上的，也有一些好项目，但是它针对于早期投资者会有很多限制条件，比如锁仓的时间很长，那你知道一年以后会发生什么吗？比特币一年以后的价格我都不知道会怎么样，何况其他项目。总体而言在这个行业我的投资会稳健一些。
Q14.1：很好奇您作为长期主义者，交易风格是怎样的？
王明鎏： 用来囤币的资金，买完币就放着了。然后在流动性 OK 的情况下，我会按月定投。因为我是坚定的比特币信仰者，也是布道者。这个信念现在更加坚定了。后疫情时代，各国央行纷纷放水，现阶段除了黄金以外，以比特币和以太坊为首的主流数字加密资产一定会是最佳的避险资产选项，没有之一。
Q14.2：那仓位的配比大概是怎样子的？
王明鎏： 比特币差不多占到 70%，剩下的就是以太坊了。
我原来的配比就是两种币五五分，去年开始我觉得比特币的流动性、交易量各方面，共识确实比以太坊要好很多，所以就增加了配置比例。
但最近半年的话我会更看好以太坊一些。尽管我认为 DeFi 挖矿就是个资金盘游戏，但今年除了 DeFi 和 IPFS 就没什么风口了，而且中国市场的从众投资还是比较多的，所以我觉得 DeFi 还会继续火下去；而它的繁荣一定是基于以太坊这个生态。
所以说我虽然不参与任何的 DeFi 项目，但我参与了以太坊挖矿这杯羹。
至于之前参与的 ICO，这种币都是短线持有，我不会拿着的。
Q15：从宏观经济看，比如说在未来一两年，您看好比特币的涨势吗？您觉得当前存在哪些不利条件和高风险因素？
王明鎏： 只要经济足够差，就会一直被看好。古人云，“盛世屯古董，乱世屯黄金”，因为黄金它具有通缩的特征，而比特币就是数字货币里面的黄金。
你说的这个消极因素，我没看到，我觉得当前的环境对比特币来说是一片祥和，我是发自内心的这么认为。
你想想，在后疫情时代，机构也好，个人也好，他应该选择什么样避险产品，才能像比特币这样可以 24 小时交易又方便携带。黄金那么难存储，你看最近几个月金价都涨成什么样了？中国的股市最近几个月涌入了多少股民？他们中可能超过 80% 以上的散户都是在过去 20 年里没赚到什么钱甚至一直亏钱的兄弟，为什么无论散户还是机构又再度进去了？因为流动性泛滥了。支撑这一波沪深股市大涨的不是什么上市企业 ROI 以及 ROE 普遍比 2019 年变得更好了，事实上是持续恶化了，真正的原因是国家对资本市场的扶持政策以及更多热钱的涌入。那么在股市下跌的时候，人们便会或主动或被动地去关注到另类资产，这只是时间问题。
Q16：最后一个问题，还想问下您的工作习惯和生活状态是怎样的？
王明鎏： 习惯就是加班嘛，然后回家看看美剧。空的时候还会跟着志同道合的朋友去布道。
我身边很多朋友已经被转化了，但是革命尚未成功，我希望能把他们身上上百个亿（人民币）全都转化进来，让他们投资这个行业，让整个行业变得更大更好。还是有很广阔的空间。因为这不是拿几百万出来的事情，最低都是几千万投进来，这个投资规模你只能通过时间慢慢去“渗透”吧，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