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大央行携手BIS发布报告，阐明CBDC发行原则与核心特征

10月9日，美联储、欧洲央行、日本银行、英格兰银行、加拿大银行、瑞士国家银行、瑞典央行与国际清算银行共同发布了报告《央行数字货币：基本原则与核心特征》（《Central Bank Digital Currencies: Foundational Principles and Core Features》）。该报告是七大央行与BIS设立联合工作组以来首份阶段性研究成果。

报告阐述了七国央行对CBDC核心特征及发行的基本原则达成的共识，分析了发行CBDC的动因、挑战和风险，并强调了对CBDC的设计和技术方面的考虑。报告指出，七家央行将进一步研究在本国发行CBDC的可行性，但并未承诺是否发行。同时值得关注的是，报告强调了私营部门参与CBDC研发推广工作的必要性，也着重谈到CBDC的发行对跨境支付体系的影响，并提及一些国家可能面临“数字美元化”局面。

文 | 澄子

审 | 照生

发行CBDC的动因、挑战和风险

2020年1月，六家全球主要央行（包括欧央行、英格兰银行、日本央行、加拿大央行、瑞士央行、瑞典央行）与BIS设立联合工作组，以评估在本国发行CBDC的可能性，之后美联储加入。联合工作组的成立，是全球央行对发行CBDC 态度出现正向转变的一个重大标志。

此次七大行联合BIS发布的《央行数字货币：基本原则与核心特征》报告，正是该联合工作组成立以来首份阶段性研究成果。报告指出，经济的数字化发展正在改变人们的支付方式，特别是2020年以来新冠肺炎疫情的发生加速了现金使用率的下降趋势，这也进一步推动了各国央行对CBDC研发态度的转变。

该报告引用一项新近的调查数据指出，全球80%的央行参与了CBDC的调查，其中一半的央行已经将过去的概念研究进展到试验和运行试点。

关于发行CBDC的动因、挑战和风险，报告主要从支付体系、货币政策和金融体系风险等三个方面进行阐述。报告指出，推动推发行CBDC的研究动因有很多，但对参与报告的各个央行而言，目前主要的研究焦点在于使用CBDC作为一种公共支付手段，使人们能够广泛使用中央银行资金并提供弹性。同时也强调了存在着挑战和风险，特别是当CBDC要发挥改善跨境支付或是增强货币政策工具等功能，风险和挑战会更加复杂。

从支付方面来看，CBDC的发行存在多个方面的正面效应，包括：使公众继续拥有获取央行资金的渠道，提升支付系统弹性，增加支付多样性，鼓励金融包容，改善跨境支付、保护公共隐私等。

其中，报告也重点讨论了CBDC在跨境支付方面的内容。由于跨境支付涉及到众多的参与者、时区、管辖区和法规等，因此，跨境支付系统有着缓慢，不透明和费用昂贵等特点。报告认为，一个互操作性的CBDC系统将可以促进跨境、跨货币支付。CBDC系统可以设计为可互操作以促进跨境和跨货币支付。然而，报告也指出，不同国家CBDCs之间的互操作性不仅仅是技术设计和公共标准和接口工作的问题，各国法律和监管框架也是CBDC用于跨境支付的一大障碍和挑战。除此之外，还要考虑到跨境CBDC对一国货币政策和金融稳定等方面的影响。

发行CBDC的三项基本原则

虽然七大央行并未在报告中就是否发行CBDC作出承诺，但报告也着重介绍了关于发行CBDC的三个基本原则，首要强调的就是保障现有金融体系的稳定性；其次是CBDC将与现金和其他形式的货币共存于一个更加丰富的支付体系；在创新和效率方面，也强调了私营机构在一个安全、有效和方便使用的支付系统中的不可或缺性。

报告认为，中央银行有一个共同的使命，即维持其辖区内的货币和金融稳定，向公众提供可信赖的资金是其公共政策目标的一部分。因此，基于这一目标，各国央行在发行CBDC时有三个基本原则：

1.“不伤害”。中央银行提供的新货币形式应继续支持公共政策目标的实现，不应干扰或妨碍中央银行履行其维持货币和金融稳定的职责的能力。例如，CBDC应该维护和加强货币的“单一性”或统一性，允许公众可以互换使用不同形式的货币。

2.共存。报告认为，中央银行的使命是保持稳定，在新的领域谨慎行事。不同类型的央行货币——新发行的(CBDC)和现有的(现金、储备或结算账户)——应该相互补充，并与强健的私人资金(如商业银行账户)共存，以支持公共政策目标。只要公众对现金有足够的需求，央行就应该继续提供和支持现金。

3.创新和效率。报告指出，如果没有持续的创新和竞争来提高一国支付系统的效率，用户可能会采用其他不那么安全的工具或货币。最终这可能会损害经济和消费者，潜在地破坏货币和金融稳定。支付生态系统由公共当局(特别是中央银行)和私人代理(如商业银行和支付服务提供商)组成。在提供支付服务方面，公营和私营机构都有责任创造一个安全、有效和方便使用的系统。私营经济主体一般应自由决定使用哪种支付手段进行交易。

CBDC的三大类核心特征和技术设计

报告中对CBDC的核心特征主要概括为三大类：

从技术特征来看，CBDC必须是可转换的、方便的、可接近和可使用的以及低成本的；

从底层系统来看，CBDC系统应该具有安全性，即时性，弹性，7天24小时可用，吞吐量大，可扩展性、灵活和可适应性，以及可互操作等特性；

从制度特性来看，CBDC的发行应有健全的法律框架，以明确中央银行有权利来支持其发行CBDC。同时CBDC系统(包括基础设施和参与实体)需要符合适当的监管标准(例如，提供CBDC转移、存储或保管的实体应与提供现金或现有数字货币类似服务的公司保持同等的监管和审慎标准)。

此外，报告还对CBDC的设计和技术方面进行了讨论，包括：

1.发行体系设计上主要讨论CBDC的两个基本和互补的设计特点：是否以及如何使其生息，以及对个人持有量设定上限或限制。

2.账本设计方面主要讨论在设计CBDC分类帐时要考虑的五个关键因素:（1）结构;（2）支付认证;（3）功能;（4）访问;（5）治理。而这每个设计因素都将影响CBDC系统如何满足前面列出的核心特性。

3.激励设计方面，则讨论了发行CBDC的相关成本和运行费用的承担对象和方式等问题。

报告最后也给出了未来七大央行在推动CBDC发展方面的一些建议，包括：

1、七大央行在不预先决定是否在辖区内引入CBDC的前提下，继续就CBDC开展积极合作；

2、由国际清算银行继续促进各国央行在CBDC研究方面的信息共享和合作；

3、由国际清算银行创新中心探索进一步的技术实验，以支持七大央行的工作；

4、继续开展国内外工作，在各自辖区内就CBDC问题开展对话，除了为国内利益攸关方提供参与对话的机会，也将与包括发展中经济体在内的其他央行以及国际组织进行接触。